2021年10月22日

房陵秋韵

2021/10/22 作者 ◎ 高英

不知不觉中,炎热张扬、暴躁多变的夏天渐渐隐去,凉爽明净、成熟凝重的秋天悄然而至,我家乡的山水也在这季节的更替中呈现出别样的韵致来。

房县,史上又称房陵、房州,位于鄂西北,地处大巴山和武当山之间,属亚热带季风气候,四季分明,每一季都有她独到的韵味和风致。春天如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,花枝招展,俏丽可爱;夏天如一个叛逆任性的少年,激情四射,变幻无常;冬天无雪时山寒水瘦、疏朗萧瑟,大雪纷飞时粉妆玉琢、玉树琼花。而秋天,则如渐入佳境的中年妇女,脱去少女的青涩,褪掉少妇的浪漫,尽显稳重敦厚、雍容大气。

房陵秋日,一天里早中晚不同时段气温差别明显。早上起来,清新的空气带着丝丝凉意,整个身心仿佛被洗了一回,不着一丝尘埃,没有半点烦恼。站在阳台上眺望远山,雾气氤氲,神秘苍茫。当太阳冉冉升起,远山的轮廓愈见清晰,气温也随之慢慢升高。到了中午,就会感到一股暖暖的热意,但决不会像夏天那样让你觉得暑热难耐,而且随着太阳脚步的西移,她的热力也渐渐减弱,到了傍晚,凉风习习,热意全消,甚是宜人。

秋日房陵,雨也淡定,云也从容。雨是淅淅沥沥、飘飘洒洒、不慌不忙;云则脚步轻移、散淡悠闲,成朵成片或成絮,绝无黑云压城、咄咄逼人之势。雨如一位清洁师,走到哪里,哪里就变得湿润清新。每一场秋雨过后,就会增加一分凉意,所谓“一层秋雨一层凉”是也。

房陵秋日,河流变得温和平缓,不管是南河、粉河,还是马栏河、盘峪河,没有了夏日里汹涌激荡的怒涛,清澈的河水如温柔顺从的女子安静地从你身边流过,从河床里的鹅卵石上滑过。鱼儿在水中游弋嬉戏,尽现优雅的身段;野鸭时而浮出水面,时而潜入水中。鱼儿之乐,野鸭之趣,非道中人不能体会。到了傍晚,则“落霞与孤鹜齐飞,秋水共长天一色”,让人流连忘返,不忍归去。

秋日房陵,田野变得富饶迷人。走出县城,满眼是丰收的景象。稻田里金黄的稻穗低垂,只待农人开镰;玉米棒子籽粒饱满,直欲从层层包裹着的叶子里蹦出;荷塘里的荷花谢了,碧绿的叶子开始泛黄,虽有萧索之色,却也疏朗明净,想到那深藏淤泥之下脆甜嫩白的莲藕,便忍不住馋涎欲滴。还有挂满甜美果实的枣树、橘树等,最诱人的当属深秋的柿树了,熟透的柿子挂在枝头,像一个个红色的小灯笼,显得热闹而又富足。而那一串串成熟了的葡萄绝不输给柿子,一颗颗暗红或深紫的葡萄又大又圆,如珍珠玛瑙般在绿色的叶子间闪烁着迷人的光泽。“一年好景君须记,正是橙黄橘绿时。”真是的。

房陵秋日,起伏的山峦一改夏季的碧绿葱郁而变得色彩斑斓。在著名的野人谷、凤凰山、望佛山、柳树垭、神农峡、青峰大裂谷,楠竹、香樟、松柏、冬青、黄杨……这些凌寒不凋的树木,赋予山林以苍翠如黛的生命底色,更有那些落叶树,树叶在欲落未落之时变成干枯的黄色,一阵风吹过,叶子“哗啦”作响,仿佛在与树作最后的道别。有一些我叫不出名字的树,她们的叶子或绿或紫,形状更是多种多样,决不雷同。有的细长,有的椭圆;有的两头尖尖像小船,有的宛如花瓣似心脏。枫树的叶子如一团团燃烧跳动的火焰,广玉兰的叶子又恰似涂了一层绿蜡,有一种厚重、温润的质感。而最令人一见倾心的当属银杏树的叶子了。色泽金黄的扇形树叶在秋风中微颤,似万千只金蝶立于枝头,典雅中含俏丽,娇小中见端庄。正当你忘情地穿行于林间欣赏这般美景时,有什么东西突然落到你的头上或肩上,那是勤劳聪明的松鼠在树上采摘果实时不慎掉下的松果,当然也可能是栗子从熟透炸开了的栗刺包中蹦落下来。这可是你的意外之喜,你可尽情品尝新鲜的栗子了!

当年欧阳修闻秋声而伤怀,或许与他的心境有关,与他所处时代有关。而今天,在我们这个美好的时代,在秋天这个美好的季节,在我如画房陵,您必能看到一个不一样的秋天,一个丰腴富饶、绚丽缤纷的秋天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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