翻窗户

□ 作者 霍中南

孙伟结婚五周年，几乎每天都是一个模式。上班、下班、吃饭、睡觉……然后再上班，再下班，再……他突然发现这样的生活太平淡、太刻板，太缺乏刺激了。孙伟决心要改变一下节奏，寻求一点平生无法领略的滋味儿，最起码要多生一点波澜，多一点曲折，多一点突如其来。

他也想了，凭自己这点胆量，这点阅历，这点本事，出去偷情，一时半会儿还实现不了，需要较长时间的酝酿过程，没那个耐心。如何能够在较短时间实现这一切呢？

从另外角度讲，犯罪倒很刺激，但自己确实又没那个造诣，罪不是谁想犯就能犯的。万般无奈，只剩下最后一条路了。他找媳妇吴莉商量：“你看我们从相识、相恋、相爱，都是很有内涵的。自从我们结婚以后，整个成了一杯温开水，太无趣了！”吴莉笑问：“你说该怎么办呢？”孙伟把自己的想法一五一十地和盘托出。没想到吴莉没说二话，竟然同意了。

那天孙伟下班，没有急着回家，而是坐在那儿抽烟喝茶，一直等到晚上十点，他整整衣领，像是要完成什么特殊任务似的，紧绷着脸，默默地向生活小区走去。

路人已经稀少，偶尔遇到一个熟人，孙伟赶紧躲在灌木丛中，待那人走过，才鬼鬼祟祟地往前摸去。那人奇怪，刚才遇到个人，怎么突然又不见了，自言自语地说：“哎，莫不是遇到了小偷？”又折转来搜寻一气。喊来物业老王：“我看到一个人，很可疑，一会儿就又不见了。”老王吆喝来了三五个人，满世界地瞎找一气儿，连个人毛也没找到。老王把那人猛熊一气儿：“你喝醉了酒，看人都成了双影儿。你他妈的给我们省点事吧！”那人坚持说看到一个人，酒又没真喝醉。老王懒得和他纠缠，骂骂咧咧地回屋里看电视去了。

孙伟躲在垃圾桶后面，吓得浑身湿透。他看到二楼的灯巳熄，才踩在排水管的接连处，一步一步往上爬。好在身体没发福，很顺利地上到二楼窗台，轻轻地推开窗户，一个腾身上去，进到屋内。

这是一间厨房，拐过道，到客厅。感到皮鞋的声音太响，他立即脱下来，两根鞋带一栓，挂在脖颈上，才一步一探地往卧室摸去。

这时听到一女人轻轻的鼾声，顿时血涌上来，浑身的皮肤收紧。等摸到席梦思床边，把皮鞋从脖颈上取下，褪下裤子，揭开被子，把女人迅速搂过来。

女人喝问：“你是谁？”孙伟手扪住女人的嘴：“不要出声！别惹怒了我，对你没好处。”女人撕扯孙伟的手，身子又往起挣。

正当短兵相接、撕斗正酣处，孙伟叹息一声：“整个过程是很精彩刺激，唯独遗憾得是我翻得是自家的窗户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