忘不掉的瑞雪和火坑

● 程长明
记忆中，雪来了的时侯，离过年也就不远了。
走在上班的路上，遇到的每个熟人都是乐呵呵的。似乎地上的积雪，就像是老天爷洒在地上的糖，不仅给了人们一种甜丝丝的感觉，在加上脚踩在雪地上那种柔软和咯吱咯吱的声音，让大家不由自主地愉悦起来。
记得有一年春节到妻子家，也是在大雪过后，当我们从朋友的越野车中跳出来时，眼前的村庄是那样宁静和安详，雪包裹着能包裹的一切，让一切都变得悄无声息。远远地，岳父家养的三条狗跑着跳着来到了面前，这些家伙是通人性的，是富有感情的，摇着尾巴往身上蹭，我没法拒绝，只有被这些家伙包围着，沿着乡间小路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进家门。
屋内暖意融融。山里人家有一间屋子是专门用来烤火的，基本上都有一个长年不熄的老火坑。岳父家的火坑紧靠着墙，比较大，里面疙瘩火燃得正旺。火坑上方吊着的砂锅里不知道煮着什么，正咕嘟咕嘟翻滚着，冒出的热烟伴着疙瘩火的青烟散发出阵阵香味。
大家围着火坑坐下，嘘寒问暖，聊着似乎永远也聊不完的家常话。时大时小的火苗，在大家的脸上划过一片又一片的光，红红的，每个人都像是饮过酒一样。火力很猛，不一会儿就烤得我们浑身暖和，特别是伸在火旁的双手，被烤得热乎乎的，那种烟熏火燎的味道，也只有在农村才深有体会。
我最感兴趣的，是火坑上方吊着的竹筐里装的东西。那里面有农家石磨豆腐干，还有被分割成一条条一片片的年猪肉，还有我认不得的山珍野味。在烟熏火燎的氛围中，它们已发生量变与质变，上面虽被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烟灰，但已掩饰不住食物金黄的色泽，肉在长时间的熏烤下，渗出了油，散发出淡淡的肉香。
这就是山区农家特有的烟熏豆腐干和烟熏腊肉了。有客人了，取一块清洗干净，或煮熟切片，或用刀改成小块炖煮，每一块都肥瘦相间，红白相间，见到阳光更是晶莹剔透，含在口中肥而不腻，唇齿留香，回味无穷。
在房县山区的农村，一到秋冬季节，火坑里的火是长年不息的，是日常生活的需要，是冬季取暖的需要，更是一种生活习惯。到了冬季，特别是大雪纷飞的季节，不再忙田里地里，家家户户都喜欢围坐在火坑旁，煨一壶自家酿的黄酒，煮一吊锅肉，烤着疙瘩火，拍着古今，一顿饭吃下来，人人微醺，头顶冒汗，浑身发热，忘却了烦恼，赶走了疲劳，那种感觉绝对让你一生难忘。
此时此刻，窗外雪花漫天飞舞。我不由得心驰神往，又想回到乡村，陪着家人，烤着火唠嗑，那种幸福是源于自然、发自内心的。
有雪的时侯，我们终究会回归宁静。瑞雪兆丰年，希望精准扶贫更能锦上添花，让我们的乡村越来越美丽。
（作者系县劳动就业管理局干部）